[乐谢乐]偃城魅影4
4.
夏夷则微微睁大了眼睛：“在下夏夷则。乐……阁下可是大偃师？”
面具下方的脸上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“这该怎么说……我听说大偃师是世人对当世偃术成就最高者的敬称，我师父偃术造诣远在我之上，这个称呼显然不该用在我身上。”
师父……？
世人传言，大偃师住在偃城之中，可能姓谢、乐，或沈。小叶子的师父姓谢，眼前之人姓乐，难不成他口中的师父是姓沈的第三名偃师？
“贵客远道而来，招待不周，夷则你多担待。”
“……请称在下夏公子。”
蒙面人乐无异妥协地改口道：“夏公子。”
随后偏过头小声地嘟囔了起来，“有什么关系嘛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……”
“……您刚才说什么？”
“呃不，没什么。”乐无异顿了顿，又说道，“我虽然不是最厉害的偃师，但兴许能帮得上你的忙，夏公子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听听。”
夏夷则向乐无异简要说明了一下阿阮的状况，又把水晶瓶子掏了出来。
乐无异看了看，点点头：“倒是不难，我可以用偃甲帮助露草吸收灵力，明天就能做出来交给你。不过还请夏公子能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乐大师请说。”
“拿到所求之物后，还请夏公子马上离开偃城。”
夏夷则一愣。“那小叶子他……”
“他会一直很安全，你可以放心。”
“……容在下问几个问题。”
“公子请讲。”
“阁下可是偃城城主？”
“算是。”
“小叶子的师父，可是在这高塔之中？”
“是。”
“他被囚禁在这里？”
“非也。整个偃城连小叶子都拦不住，又怎么会囚禁得了师父。”
他也称呼小叶子的师父为师父。那么……他和小叶子都是谢衣的门下？师兄弟？
“那你为何要阻拦小叶子走到塔的最上层？小叶子的师父既然没有被囚，又为何不肯见自己的徒弟？”
“这嘛……恕我不能多说，何况非是看不起夷……夏公子，只是即使说了，你也不会理解……”乐无异摇了摇头，不愿多谈。
夏夷则的眉头拧得更深：“照乐大师的说法，我若离开，小叶子岂不是会一直在偃城中游荡，不断重复着欲入塔中而不得的境地？”
“……是。不过你若不离开，我也一样能让小叶子一直在偃城中游荡，不断重复着欲入塔中而不得。”
“你！……”
乐无异叹了口气。“我绝对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，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护得小叶子周全。想必你也有所发觉，长时间以来他神志不清，所以才会不断重复着入塔的举动。小叶子的病我也会想办法治好，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向你解释……尊夫人的病情不宜再拖，请夏公子相信在下。”说罢，他拱手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不过，若夏公子坚持要留在这里，我也只好用我自己的办法来逐客了。”
夏夷则沉默了。阿阮的身子只怕撑不过一月，从自身的角度考虑，遵守乐无异的要求才是上策。他相信眼前之人确实没有恶意，至少对自己没有。身为偃城城主，凭空出现并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二人失去意识，也绝对可以直接抹杀他二人在无声之中。此人实力深不可测，完全不必以帮忙作为交换条件，自己其实并无选择余地。
只是……夏夷则又想起了小叶子在遥望高塔顶端时的眼神。那眼神中充满了寂寞、不安与不知所措，同时又夹杂了些希冀的眼神。
小叶子在城中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向高塔进发的时候，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？
“明天的这个时间，我会带着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你并送你离开，到时，还请夏公子不要为难在下。”
偃城之中的高塔并非如传统建筑一般是尖顶，最高处其实是一片平地，改造成了一个有护栏的花园，花园里支起了不少架子，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。像今夜这般天气晴朗星空璀璨的夏夜，乐无异会在花园里支起水精制成的灯，打开厚重的图谱集册，与师父一同钻研偃术，有时也会一起边吃葡萄边谈天说地，偶尔两人还会一起品尝乐无异自酿的葡萄酒。
今夜，二人在阳台上下起了围棋。
执黑子之人身着无袖白袍，红色长衣，穿着与乐无异十分相像，正是乐无异之师谢衣。他右眼戴着单片眼镜，一头乌黑长发梳至脑后仔细扎起，衣着闲适而整齐。
他在棋盘上从容落下一子：“无异，你又输了。”
乐无异早已摘去了面具，为了方便低头下棋，头发随意地用头绳捆了个马尾。他强撑起精神，睁大琥珀色的双眼，盯着棋盘看了半天：“……啊~又输了。抱歉师父，今天状态不太好。我们再来。”
他快速地收拾着残局，拾捡着棋子，脸上却有些沮丧地鼓起了腮帮，嘟着嘴向上，吹起了前额有些长了的碎发。头上的呆毛毫不动摇的挺立，相比之下倒是坚强得很。
谢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徒弟鼓得圆圆的脸：“你连输了五盘了。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，还硬撑什么。多久没睡过了？”
乐无异心里一惊，忙说：“半夜起来下棋果然状态不佳。要不师父你等我睡足了再来陪你？”
“……还装傻。”谢衣盯着乐无异的脸，看得后者终究心虚地低下了头。“你准备拦着‘小叶子’到何时？”
“师父……”乐无异嗫嚅了半天，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般说了出来，“我不能让小叶子见到你。”
谢衣垂下眼，将乐无异已经摆好的棋子、棋盘收到一边不愿再下。乐无异大致也知道谢衣要说些什么，抿着嘴唇低头不再看师父。
谢衣看着徒弟僵硬着脸抻着脖子一副等着英勇就义的表情，又好气又好笑，终究是说不出太重的话来。
“无异……为师说过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不，师父，你听我说……小叶子就是身体里的另一个我，他会出现的原因，我也想了很久。”乐无异辩解道，“后来我发现，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我十六岁刚遇到师父你时的那一年，所以问题应当也就出在那一年发生的事情上。”
乐无异抬起头，认真地盯着谢衣的脸，一字一句的说：“师父，在你沉睡的这些日子，我反复回想那一年的事情，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小叶子出现的原因。”
徒儿越说越兴奋，谢衣挑了挑眉毛，心中却道这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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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现在的状态与文中的乐乐差不多，整个一神经衰弱，先更这些……（倒地